烟无纵

【羡澄】偏执一曲,只为君狂

今日天色阴沉,考试方结束,翻阅之间,偶得 @刻骨铭心的过去,铁打的双杰 之新作——《偏执狂》二篇,余再三细读,心难平,方作此以寄吾志,初写评论,见解浅薄,望见谅。


读偏执一篇,一读则内心隐痛,二读则抚卷长叹,三读则泣涕沾襟。


问之,此爱何名?


答之,名之为恨。


因爱而痴狂,因爱而偏执,纠葛一世,狂至深处,因化此情为满腔难解恨意,唯剩一句不如斩断万千纷扰,来世不复相见。


这情,太苦,不敢尝,就只是轻点略微沾染一二,便痛彻心扉。


可他们不死心,依旧去碰,似那飞蛾向光扑火,烧得化为灰烬,连着刻骨的恨意一并消失,只剩无言。


太偏执,太痴狂,太痛。


就像江澄说,那人似淬了毒的利刃,让人浑身是伤,痛苦万分,夜夜扎得人心里生疼。


可他还不是伸手去握。


他拆了魏无羡的房,填了那人门口的池塘,将他存在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,要当他从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。


可他当真忘了吗?


分明忘不了,消不尽,散不去,不是冤魂缠绕,而是情至深处而难忘。


可笑啊,他也这般自欺欺人。


就像他留下鬼笛陈情,不过是留给自己一个念想,想那金光瑶巧舌如簧与其辩驳一夜,终究还是讨不来那笛,所以薛洋才会骂他一句疯狗。


他是疯,而是因情而狂,偏执若此,斩尽天下鬼修,得一个三毒圣手的名号,可多少次午夜梦回,望见的是那人的怨恨的眼神……


兴许……还梦回过少年轻佻的眼角,甚似这天下的夭夭桃花……


这十三年,他穿过数座的峰,淌过千万条的水,见过绵延万里的满山杏花,淋过数场江南的雨,见过无数伞后眉目深情的女子,却唯独忘不了绽放那人眼中的那一抹桃红。


他欲护住这花,可又恨不得亲手将其碾碎为尘土,化作齑粉,就像被万鬼分尸的那一人。


他曾挽弓搭箭,满脸坚毅却又藏不住那眸中的痛色,一箭射出,却不中。


那一箭,如今就插在他胸口下面一点点,刺得他隐隐作痛。


他梦见,那人一幅凉薄之意,轻启唇齿,却笑道:“江澄,原来你恨我……”


“没有……”


“原来你和他们一样,也想杀了我……”


他百口莫辩,绝望吼道:“魏无羡,我不想杀你!我不想!!!”


不失,不忘,都说悲欢一场,可分明就只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无尽伤悲,把他压在谷底,逼得他窒息,可又心甘情愿。


什么斩断三毒,分明被其所困,为其所伤。


他说,时间久了,也就看淡了,这辈子,也就和魏无羡这样子,回不去了,无所谓了。


于是,他对长子笑道:


“人不可执念过深,过深伤己。”


“情不可过深,过深损寿。”


就像自己这贪杯一晌,年少时的两小无猜,少年时的纵马斗酒,到后来无话可说。


就像自己枯等十三年,却换来死水般的平静,那人的眼看着自己已再无半分情绪,昔日一个眼神便知其意,最终乱葬岗上,竟看不懂那人神色。


不,他看懂了。


那眼中,明明只有恨意。


还好还有恨意。


魏无羡,兴许恨他的……


但他终究不知,自己身死后的朝朝暮暮,魏无羡的痴狂疯癫,终究亦随他而去。


魏无羡想,江澄兴许是恨自己的吧……


那差一分一毫正中胸口的长箭,他再也拔不出来。


江澄的眼神,就是长箭,当头给他浇下一盆冷水,凉得透彻。


此间再无一少年会乘月衔花到渡口,笑着喊一声阿澄你回来了。


再无人会同自己为一碗莲藕排骨互不相让,或者是半夜里去偷酒染了满身酒气被抓个现行。


他口中喊着蓝湛,却自动忽略了江澄的眼神。


乱葬岗,究竟葬了何物?


份偏执,究竟抹杀了何情?


他笑着说不提江澄,他笑着说都过去了,他笑着沉沦于蓝忘机的温柔,他骗自己过得很好,他以为江澄亦是这样。


唉,为何他也自欺欺人?


那日他垂死病中惊坐起,看着窗外潇潇大雨,发狂一般赤足踏着寒意跑进雨中,溅起一片水花,扰乱了灯影,那影却又恍恍惚惚落回,看得他一阵心痛。


他忽然记起那时那人背着自己走过的这座桥,那人嘴上说着要把自己扔下来,却走的很稳……


这桥,是紫衣少年背着玄衣少年走过的地方。


呵,他怎么会忘了,江澄是这般口是心非的人……


那江晚吟……到底恨我吗?


他看着雨,忽然想起那一日,紫衣少年神色清朗,眉眼带笑却又故作矜持,道:


“在下云梦江晚吟。”


自己则在后面没个正形,笑着接道:


“云梦魏无羡。”


也许,魏无羡在桥上牵扯嘴角,拼命摆出笑意,想说:“在下……云……”


可,他说不出来了。


云梦魏无羡,早就被江晚吟一箭射杀。


于是,当蓝忘机慌忙出来寻他,就只知道,他苦求多年的道侣抱着头坐在桥上,歇斯底里地痛声大哭,仿若痛失挚爱。


这哪里是仿佛?这哪里是仿佛?!!


魏无羡死前的那段时间,夜夜被梦境缠绕。


祠堂,观音庙,金丹,江澄。


祠堂,观音庙,金丹,江澄。


这莫比乌斯的循环,将他困于其中再也走不出去,直至弥留之际他说:


“我听说有两种植物相伴相依,但却是刻骨之毒,而其中一种死了,另一种也活不成了。”


这何止是刻骨之毒?!!


问之,此爱何名。


答曰,名之为恨。


恨至偏狂处,原来……也不是解脱。


其实,在我初看《偏执狂》时,便有了以下一段构思,擅自写了这么一段,还望大家略看一下——


奈何桥畔,阴风习习。


“这一碗汤……”江澄抬碗看了一眼,声音清冷,“我必须喝?”


“自然。”孟婆笑得花枝乱颤,那一点朱砂衬得她肤色阴冷,“喝了这汤,你便可忘却这纷扰的万分俗事……”


江澄皱着眉看了他一眼,冷声道:“那若我不喝……”


“你执念这么深,这桥,那你自然过不去。”她伸手点了点江澄的额头,眼神流转,一派邪气。


“你若这么直接过这桥,就准会被鬼差拖入十八层地狱,等个百八十年再重生,若期间又死了……”


孟婆抓起一撮尘土,轻吹一口气,万千烟尘便腾起一阵紫色淡青雾气,灰飞烟灭。


“那公子你呀,就连魂也不剩喽。”


“多谢,那这汤……”


“我就不喝了。”


“不过,我尚有一事相求。”江澄垂着眼声音低沉,“若到时候你命薄上有了魏无羡这个人,告诉他……”


“我已经喝了你的汤,把他忘的一干二净,从此与他不复相见,此后的生生世世,我都不会再见他……”


“多谢。”


……


“所以,公子呀,他让我告诉你一声,此后生生世世都不与你相见,他已经把你忘了。”孟婆咯咯一笑,看着眼前的人。


“不……不可能!”魏无羡声音颤抖,红着眼吼道,“你诓我,你定是诓我!江澄他……江澄他……”


“明明那么恨我……”


孟婆心中轻叹一声,心道这两个狂徒怎么这般疯癫,她无奈往身后一指。


“喏,若你要去寻他,就别喝这汤,直接走到桥头,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好了……”


魏无羡沉默半晌,低声道:“我知道了,多谢。”


他听得孟婆在身后问何苦。


魏无羡回头笑着答:


“你可知,这一世我昏昏沉沉恍恍惚惚就过去了,有许多事,直到身死我方才略懂一二……”


“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。”


“从江澄射中我哪一箭开始……”


“十八层地狱算什么?”魏无羡轻笑道,“我本飞蛾扑火,这蚀骨之痛,我早就尝过了。”


“我这偏执一世,也只为一人。”


“告辞——”


引书中一句,略加修改,以此作结:


人生悲喜,字句斟酌。


世间冷暖,字里行间。


此生此世,偏执一曲。


偏执一曲,唯为君狂。


不悔,甘愿。


不离,不弃。


此为偏狂,此为纠葛,评至此,搁笔长叹三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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